赵兰愣住了,随即勃然大怒。
“林瑶你疯了!我是你妈!你要跟我断绝关系?”
“没错。”我迎着她愤怒的目光,内心平静无波,“要么写保证书,拿走二十万。要么,我现在就去公司,把你们昨天是怎么逼我的视频,主动发到公司群里,顺便报警。”
我的冷静和决绝,显然超出了她的预料。
她大概以为我还是那个可以任由她拿捏的软柿子。
林涛听到动静也冲了过来,指着我的鼻子骂:“你他妈是不是有病!为了点钱连妈都不要了!”
“钱?”我冷笑一声,“这二十多年,我给你们的钱,少说也有一百万了吧?你们现在住的房子,哪一样不是我买的?你们什么时候把我当过家人?”
“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,顺便,买断这份令人作呕的亲情。”
赵兰和林涛被我堵得哑口无言。
他们对视一眼,眼神里充满了算计。
在他们看来,我大概是被逼到了绝路,想用这种方式息事宁人。
至于什么断绝关系的保证书,不过是一张废纸。
只要钱到手,以后还不是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。
“好!写就写!”
林涛最先反应过来,不耐烦地说道,“不就是一张纸吗?写了你赶紧把钱拿出来!”
我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和笔。
“我念,你们写。”
“保证人赵兰、林涛,自愿与林瑶断绝一切亲属关系。今收到林瑶支付的断绝关系买断费人民币二十万元整。此后,双方婚丧嫁娶、生老病死,各不相干。若有纠缠,天打雷劈……”
我口述的内容,极尽刻薄。
赵兰气得浑身发抖,但看着我决绝的眼神,和那唾手可得的二十万,最终还是忍了下来。
林涛则是一脸无所谓,龙飞凤舞地写下保证书,然后催促赵兰。
“妈,快签!签了拿钱!”
赵兰咬着牙,签下了自己的名字,又被我逼着按了红手印。
林涛更是迫不及待地按上了自己的指纹。
我看着那张写满屈辱条约,却又被他们视若无物的保证书,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。
然后,我当着他们的面,去了银行,取了二十万现金。
看着那厚厚的一沓沓红色钞票,赵兰和林涛的眼睛都直了。
他们从我手里抢过钱,看都没再看我一眼,兴高采烈地簇拥着出门,商量着该怎么跟林薇家提亲。
游戏,现在才刚刚开始。
5.
他们前脚刚走,我后脚就拿起了电话。
第一个电话,打给了银行的客服中心。
“你好,我需要停止我名下尾号xxxx的银行卡,对另一个账户的房贷自动还款业务。”
电话那头的客服确认了我的身份信息后,很快就为我办理了业务。
那个房贷账户,户主是林涛。
他那套刚付了首付的婚房,贷款人是他自己。
可绑定的还款银行卡,是我的。
这几年,每个月的房贷,都是从我的工资卡里自动扣除。
他们早就习惯了我的付出,习惯到以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。
从今天起,这个理所当然,结束了。
第二个电话,我打给了本市最有效率的一家房产中介。
“你好,我要卖房。地址是xxx小区x栋x单元xxx。要求只有一个,越快越好,价格可以适当降低。”
中介的效率果然很高,半小时后,就有人上门来看房拍照。
我配合着他们,心里没有一丝波澜。
处理完这一切,我拿出那本被我藏得好好的红色房产证,去了房产交易中心。
我谎称房产证丢失,申请了挂失补办。
走完所有流程,拿到新的房产证,我才彻底放下心来。
这样做,是为了杜绝赵兰和林涛在我卖房过程中,用那本可能被他们找到的旧房产证来作梗。
我必须做到万无一失。
接下来的一周,我过得异常平静。
每天按时上下班,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,自己做饭,自己打扫。
没有了赵兰的哭嚎和林涛的索取,空气都变得清新了。
而赵兰和林涛,大概是忙着筹备婚礼,也完全没有来打扰我。
他们大概以为,我真的会像以前一样,闹完脾气,又乖乖地当回那个任劳任怨的姐姐和女儿。
一周后的周一,我的手机响了。
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
我接起,电话那头传来林涛暴躁如雷的吼声。
“林瑶!你他妈什么意思!为什么房贷逾期了银行会打电话给我!”
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,语气平淡。
“贷款人是你,银行当然打给你。”
“放屁!还款卡不是用你的吗!你是不是把钱都花光了!我告诉你,要是房子被银行收了,我跟你没完!”
“哦?”我轻笑一声,“我们不是已经断绝关系了吗?你的房子,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
电话那头的林涛噎了一下,随即恼羞成怒。
“那张纸就是气话,你也当真?你赶紧把钱给我还上!”
“我没钱。”
“你不是还有十万吗!你那三十万的定期,取出来还剩十万!”
他连我剩下多少钱都算得一清二楚。
“那是我自己的钱,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。”
“林瑶!”
我没等他继续咆哮,直接挂断了电话,然后拉黑。
我知道,这只是个开始。
果然,不到半小时,家里的门铃被按得震天响。
6.
我从猫眼里看出去,赵兰和林涛正站在门外,两张脸都因愤怒而扭曲。
“林瑶!开门!你给我滚出来!”
赵兰一边拍门一边嘶吼,泼妇的本性暴露无遗。
“你个白眼狼,翅膀硬了是不是!连亲妈都敢算计!”
林涛则在旁边一脚一脚地踹着门,发出砰砰的巨响。
“开门!不然我把门给你踹烂!”
我靠在门后,冷漠地听着他们的咒骂。
他们的吵闹声很快引来了周围的邻居。
走廊里站满了人,对着我家指指点点。
“这是林家的女儿吧?怎么把妈和弟弟关在门外啊?”
“听说是为了钱呢,这女儿一个月挣不少,就是不肯帮弟弟,太不孝了。”
“就是啊,养女儿有什么用,早晚是别人家的。”
那些议论声,扎进耳朵里。
若是从前,我恐怕早就羞愧得无地自容,开门道歉,然后满足他们的一切要求。
可是现在,我的心早已被伤得千疮百孔,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了。
我拿出那张保证书,隔着门缝递了出去。
“看清楚,白纸黑字,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。”
林涛一把抢过去,三两下撕得粉碎。
“我撕了它!看你还怎么说!这张废纸也想甩掉我们?做梦!”
“没关系,”我淡淡地说道,“我这里有复印件,还有你们签字画押时的视频。”
门外的吵闹声戛然而止。
赵兰大概没想到我还有后手,气得声音都在发抖。
“你……你竟然算计我!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
我不再理会他们,戴上耳机,把音乐声开到最大。
门外的咒骂声、拍门声、邻居的议论声,都被隔绝在外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外面终于安静了下来。
我摘下耳机,走到窗边,看到赵兰和林涛骂骂咧咧地离开了。
我知道,他们不会就此罢休。
第二天,房产中介给我打来电话,说房子已经找到了买家,对方出价很爽快,要求尽快签约过户。
我没有丝毫犹豫。
“好。”
签约那天,我特意请了半天假。
买家是一对年轻的夫妻,看起来很和善。
整个过程非常顺利。
当我拿到那笔足以让我开启新生活的卖房款时,我没有想象中的激动,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。
爸,我做到了。
我终于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。
半个月后,新买家带着装修队上门。
而赵兰和林涛,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,被强制清出了那套他们住了二十多年的房子。
7.
我接到中介电话的时候,正在公司开会。
“林小姐,您家里的那两位……赖着不肯走,您看是不是要报警处理?”
“不用,”我平静地说道,“新业主有权处理他们房子里的任何东西,包括赖着不走的人。”
我能想象到那幅鸡飞狗跳的画面。
赵兰躺在地上撒泼打滚,林涛指着新业主的鼻子破口大骂。
他们的行李、家具,被一件一件地从屋子里扔出来,堆在楼道里,像一堆无人认领的垃圾。
曾经的家,如今成了别人的领地。
他们终于尝到了无家可slug]的味道。
当天晚上,我的手机被打爆了。
无数个陌生号码轮番轰炸,我一个都没接,全部设置了拦截。
我知道他们会来公司找我。
我早就做好了准备。
第二天一早,我刚到公司楼下,就看到赵兰和林涛像两尊门神一样堵在公司大门口。
他们看起来狼狈不堪,赵兰头发凌乱,林涛的眼圈发黑,两人身上都穿着皱巴巴的衣服。
看到我,他们疯了一样扑了过来。
“林瑶!你这个畜生!你把房子卖了?”赵兰的嗓子已经嘶哑,声音却依旧尖利。
林涛更是直接伸手想来抓我的头发:“我打死你这个白眼狼!”
公司保安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们。
我退后一步,与他们保持着安全的距离,冷冷地看着他们。
“那本来就是我的房子,我想卖就卖。”
“你的房子?那是我们林家的房子!”赵兰不管不顾地在公司门口大喊大叫起来,“大家快来看啊!这个女人丧尽天良啊!为了钱,把亲生母亲和弟弟赶出家门,让我们流落街头啊!”
她的哭喊声立刻吸引了来来往往的上班族,包括我公司的同事。
大家纷纷停下脚步,对着我们指指点点。
异样的眼光,扎在我身上。
我看到我的直属上司李姐也从人群中挤了过来,眉头紧锁。
“林瑶,这是怎么回事?”
赵兰看到我领导模样的人,立刻冲过去,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。
“领导啊,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!我们家林瑶,被猪油蒙了心,为了不给她弟弟娶媳妇,竟然把我们住了几十年的房子给卖了啊!我们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,她这是要逼死我们啊!”
林涛也在一旁帮腔:“她不但卖了房子,还停了我婚房的贷款!现在我女朋友也要跟我分手了!都是她害的!她就是见不得我好!”
周围的同事看我的眼神,瞬间从好奇变成了鄙夷和不屑。
“天啊,真看不出来,平时文文静静的,竟然这么恶毒。”
“连自己亲妈都不要,这种人太可怕了。”
“知人知面不知心啊。”
李姐的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。
她看着我,眼神里带着失望和审视。
面对这千夫所指的场面,我没有哭,没有闹,甚至没有一丝慌乱。
我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两个颠倒黑白、演得声情并茂的人。
然后,我拿出了手机。
“既然说不清,那就报警吧。”
8.
赵兰和林涛听到我要报警,非但没有害怕,反而更加嚣张。
“报警?好啊!你报啊!让警察来看看,你这个不孝女是怎么虐待亲生母亲的!”
赵兰一屁股坐在公司门口,拍着大腿哭嚎,引来了更多人的围观。
我没有理会她,冷静地拨通了110。
“你好,我要报警。有人在我的公司门口寻衅滋事,严重影响了我的正常工作和公司的秩序。”
警察来得很快。
看到警察,赵兰哭得更来劲了。
“警察同志,你们要为我做主啊!我女儿不孝,要把我赶出家门啊!”
警察例行公事地询问:“怎么回事?慢慢说。”
我没有急着辩解,而是等到周围的同事、领导都围过来,形成了一个天然的“审判庭”后,才缓缓开口。
“警察同志,各位同事,各位领导,我知道大家现在一定觉得我六亲不认,冷血无情。”
我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,最后落在我妈和我弟那两张得意的脸上。
“在大家给我定罪之前,能不能先给我几分钟,让我把证据展示给大家看。”
说完,我从包里拿出了一沓文件。
第一份,是我打印出来的,我们三人签字画押的“断绝关系保证书”。
“这份保证书,是我妈和我弟亲笔所写,亲手画押。白纸黑字写明,他们自愿与我断绝一切关系,我们之间,再无瓜葛。作为交换,我支付了二十万的买断费。”
我将保证书递给警察,又展示给周围的同事看。
人群中发出一阵小小的骚动。
赵兰的脸色瞬间变了,她挣扎着想来抢:“那……那是她逼我们写的!是气话!”
“是不是气话,我们接着看。”
我拿出第二份证据,是一份厚厚的银行流水单。
“这是我工作以来,每个月给我妈和我弟的转账记录。从一开始的每月两千,到后来的每月五千,逢年过节还有额外的大额转账。这些年,我给他们的钱,加起来超过一百万。”
“大家可以看看,我住的是公司分配的单身宿舍,穿的是最普通的衣服,用的化妆品是平价替代。而我妈,用的是上万的护肤品,我弟,开的是我给他买的车。”
我指着流水单上的每一笔记录,声音不大,却字字清晰。
周围同事看我的眼神,开始从鄙夷变成了同情和惊讶。
李姐更是皱起了眉,似乎想到了什么。
我的攻击还没有结束。
“最后,请大家看一段视频。”
我点开手机,播放了一段视频。
那是我家客厅的监控录像,我早就装了,只是他们不知道。
视频里,林涛凶狠地抢我的包,把我的东西倒了一地。
赵兰高高举起我爸的遗像,声嘶力竭地威胁我。
我颤抖着说出密码的样子,清晰地被记录了下来。
当视频播放到赵兰说出“我就把你死鬼老爸的东西砸了”时,全场一片死寂。
所有人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赵兰。
赵兰的脸,瞬间变得惨白如纸。
林涛也傻眼了,他大概没想到,自己那副丑恶的嘴脸,会被这样公之于众。
“够了吗?”我关掉视频,冷冷地看着他们,“这些证据,够不够证明,到底是谁在逼谁?到底是谁,不念亲情?”
警察的脸色已经非常严肃。
他看着赵兰和林涛,语气严厉:“寻衅滋死,扰乱公共秩序,跟我们回警局一趟吧。”
赵兰彻底慌了,她从地上一跃而起,指着我破口大骂:“林瑶!你个贱人!你算计我!我可是你亲妈!”
林涛也想冲过来动手,被两个保安死死架住。
最终,在一片狼藉和所有人的注视下,我那可敬的母亲和我那可爱的弟弟,被警察当场带走。
寻衅滋事,拘留十五天。
世界,终于清静了。
9.
赵兰和林涛被带走后,公司门口的闹剧终于收场。
同事们看我的眼神,已经从鄙夷变成了夹杂着同情、怜悯和一丝敬畏的复杂情绪。
李姐拍了拍我的肩膀,什么也没说,但那眼神里的支持,我看得懂。
回到工位,我收到了很多同事发来的安慰信息。
“林瑶,真没想到你经历了这么多,加油!”
“别理那些闲言碎语,你做得对!”
“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,尽管开口。”
我一一回复了谢谢。
心里那块压了二十多年的巨石,终于被搬开了一角。
原来,把伤口暴露在阳光下,并不可怕。
可怕的是,一直假装它不存在,任由它在阴暗的角落里腐烂发臭。
十五天,过得很快。
这期间,我接到了陈峰的电话。
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愧疚:“瑶瑶,对不起。我听说了你家里的事……是我不好,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,我却……”
“都过去了。”我平静地打断他。
“瑶瑶,我们……还能回到从前吗?我保证,以后不管发生什么,我都陪着你。”
我听着他迟来的深情告白,心里没有一丝波澜。
锦上添花易,雪中送炭难。
在我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,他选择了退缩。
现在,我一个人从泥潭里爬了出来,他却想回来分享我的阳光。
“陈峰,我们回不去了。”
“祝你找到更好的。”
说完,我挂断了电话。
我不再需要一个,在我坠入深渊时,松开我双手的人。
十五天后,赵兰和林涛被放了出来。
迎接他们的,是一个更加残酷的世界。
林涛的手机,已经被银行的催款电话和短信彻底淹没。
因为连续两个月未能偿还贷款,且贷款人失联,银行已经启动了强制法拍程序。
他那套用我的血汗钱付了首付的婚房,还没来得及住进去,就要被收走了。
更糟糕的是,他的征信记录上,留下了浓重的一笔污点。
他成了老赖。
林薇那边,也得到了消息。
她带着她父母,气势汹汹地杀到他们租住的那个潮湿阴暗的地下室。
一场比在我公司门口更加激烈的闹剧上演了。
林薇的父母指着赵兰的鼻子,骂她是老骗子。
林薇则一巴掌甩在林涛脸上,尖叫着让他还钱。
那二十万彩礼,早就被他们花得七七八八,哪里还拿得出来。
最终,婚事彻底告吹。
林涛不仅没了房子,没了未婚妻,还因为被林薇一家人闹到了单位,丢了工作。
一夕之间,他从一个即将走上人生巅峰的准新郎,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丧家之犬。
他们终于,一无所有了。
10.
赵兰和林涛不甘心。
他们再次找到了我。
这一次,他们没有在公司门口闹,而是堵在了我回宿舍的路上。
十五天的拘留,似乎并没有让他们有任何反省,反而让他们看起来更加的落魄和狰狞。
“林瑶,你满意了?”
赵兰的头发白了许多,眼神里充满了怨毒。
“把我们害成这样,你就开心了?”
林涛站在她身后,死死地盯着我,那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。
“这不是我想要的结局,”我看着他们,语气平静,“这是你们自己选择的结局。”
“从你们把我当成提款机的那一刻起,从你们用我爸的遗像威胁我的那一刻起,就注定了这个结局。”
“放屁!”赵兰嘶吼道,“我是你妈!我生你养你,用你点钱怎么了!你就该养着我们!”
“养儿防老,天经地义!你弟弟就是我们林家的根!你为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!”
我看着她这副理直气壮、毫无悔意的样子,笑了。
发自内心的,觉得可笑。
“妈,你好像忘了。”
我轻轻地说道。
“你养的儿子,是那个只会躲在你身后,啃老吸血的废物。”
“而你不要的女儿,才是那个让你们过了二十年衣食无忧生活的人。”
“现在,你们的根,烂了。而我,要开始我自己的新生活了。”
我的话,精准地戳中了他们的痛处。
林涛猛地冲了上来,扬起了拳头。
我没有躲。
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
他的拳头,在离我脸颊只有几厘米的地方,停住了。
不是他良心发现。
而是他看到了我身后,不知何时出现的几个保安。
我们公司给重点员工配备了紧急呼叫器,在我发现他们的时候,就已经按下了。
“这里不欢迎你们。”
我绕过他们,径直往前走。
背后,传来赵兰气急败坏的咒骂声,和林涛不甘的嘶吼。
我没有回头。
一次都没有。
一周后,我办完了离职手续。
李姐请我吃了顿饭,她告诉我,公司里的人都很佩服我。
我卖掉老房子的钱,加上我自己的积蓄,足够我在一个陌生的二线城市,买下一套属于自己的小公寓。
离开那天,天气很好。
我没有告诉任何人,一个人拖着行李箱,登上了去往南方的火车。
我没有再回过那个生我养我的城市,也没有再打听过关于赵兰和林涛的任何消息。
我知道,他们永远试图找到我,吸我的血。
但我不会再给他们任何机会了。
我的新家在一个很安静的小区,有一个洒满阳光的大阳台。
我买了很多绿植,把阳台装点得生机勃勃。
我找了一份比从前轻松但薪水也不错的工作,每天按时上下班,闲暇时就看看书,养养花,或者约上新认识的朋友去城市周边走走。
没有人再对我哭天抢地,没有人再向我伸手要钱,更没有人会指着我的鼻子骂我“赔钱货”。
我终于感觉到了,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自由。
我的人生,在二十八岁这一年,才算真正开始。
站在洒满阳光的阳台上,我闭上眼睛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
空气里,有花香,有阳光的味道,还有……自由的味道。
爸,你看,我过得很好。
我终于,活成了你希望我成为的样子。